却还是没能将其理清,甚至连他自己的怦然心动都没法完全解构,每个晚上他都能在梦中找到代表那人的意象。
漫天大雪中的一点红痕,一轮明月,未曾见血的剑,失落的古城甚至一个鹤形的符号。
他为之心动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他真的无比肤浅而为皮肉折服,食色性也?
薄荷叶在手中拍醒,被点缀在调好的酒液送到不同的人手上。
顾云舟接过酒杯,在裴临渊的暗示下向宁昫宸投去一瞥,然后无奈的开口提醒,“马上就该组织游学了。”
这句话立刻就将宁昫宸从失魂落魄中唤醒。
对啊!赛恩学院的游学与其他学院不同,普通生和特优生是分开的,只要将阿鹤与那个小偷分开,拉开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任凭小偷如何装模作样,阿鹤都是看不见的。
至于自己,宁昫宸捂着脸,从指缝中间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喝酒的二人,心想:到时候自己就先下手为强,缠着阿鹤让他先爱上自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在游学期间就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像鬼一样缠着阿鹤一辈子。
今年游学的地点选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时鹤鸣被顾云舟通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南半球此时正值秋季,在那个港口城市度过秋天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但随即他又想起那本育儿圣经,里面说教导孩子应对校园暴力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培养孩子的社交能力,而游学这种群体活动正是培养鼓励季斯时多交一些朋友的好机会。
“今年的游学还是普通生与特优生分开吗?如果斯时也要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话,我也跟着去吧,我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在地球的对面。”
听到时鹤鸣这样说,顾云舟也只能在心里为还未实行便夭折的计划默哀,“今年特殊,特优生也跟着我们一起去。”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四月仍残存着夏日的余温,清风吹动拉普拉塔河的水面,浮光跃金这四个字一时间有了最好的呈现。
裴临渊站在被阳光晒的发白的沙滩上,将帆船向水中推过去。
很难说清拉普拉塔河到底是河还是海,它是世界上最宽的河流,下方连接着大西洋,论密度却依然属于淡水。
来游学的学生成群,集体躺在干燥的沙滩上晒太阳,季斯时说自己有些困,想留在酒店睡一会儿。
时鹤鸣纵然有心想让他参加集体活动,多交一些朋友,可见他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的样子,最终也没狠下心打扰他。
时鹤鸣坐在沙滩上,一只耳朵听着身边宁昫宸喋喋不休的抱怨,抱怨飞机太颠簸,抱怨今早的烤肉太油腻,心中仍记挂着季斯时。
“鹤鸣,要不要来玩帆船,我教你!”
不远处水面上,一叶白帆踏浪而行,裴临渊站在帆船上,冲着时鹤鸣挥手大喊。时鹤鸣其实对这种水上运动很感兴趣,想了一会就同意了,起身去换了件衣服,留宁昫宸在沙滩上失落地拨弄沙子。
裴临渊站在时鹤鸣身后,看着他雪白后颈被太阳晒出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又顺着凸起的脊椎滑过身上深蓝的速干衣。
他感觉自己有点渴,这渴意愈演愈烈,就像一把火烧到他喉咙里,把里面所有水分都蒸发殆尽,到最后他盯着那些细小的汗珠,居然从心底听到一种声音,舔上去,舔上去就能解你的渴。
那声音是这么说的,可解的究竟是生理上的渴,还是心中的渴,就只有裴临渊自己心里清楚了。
时鹤鸣双脚与肩同宽,站在船上却迟迟不见身后的人指导,于是问了一句“临渊,之后呢?”
这句话将裴临渊从幻觉中唤醒,他看见前面摆好姿势的好学生,连忙答道:“压舷最重要的是要感受风速,判断船身倾斜的角度以及浪打过来的时机…”
“你一定很喜欢海。”时鹤鸣一边学,一边对裴临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