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徒绘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疑惑,“你和他的开始比我知道的还早?”
栢玉说:“一年半以前就开始了。”
司徒绘叹了一口气,用手撑着桌子边沿,“那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吧?在母亲的葬礼后,璟就让我不要再叫他哥哥,因为我早晚会离开司徒家。我和他一起对抗林晓冉,结果当他成为家主的时候,父亲的股份和财产一分都没给我。”
“你还会觉得他袒护、包容我吗?”
“是不是觉得他心肠歹毒,冷酷到了骨子里?”
栢玉睁大双眼看着司徒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那次看海上日出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不该评判司徒璟的家事,因为他很可能只看到了片面的真相。
司徒绘笑着朝栢玉走过来,用桌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手腕,将手伸到栢玉面前,“看。”
栢玉的视线完全被司徒绘遮挡,只能把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
原本光洁的手臂在擦掉遮瑕膏后,显露出数条扭曲虬结的浅色疤痕,那些疤痕像没有生命的藤蔓错落盘踞在手臂、腕骨内侧,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泛着令人骇然的蜡质光泽。
栢玉吓得直往后退,那双茶褐色圆眸里,瞳孔因恐惧而收缩,像受惊的鹿。
“这……这是什么?”
司徒绘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很满意栢玉此刻惊惶的样子,“你猜猜。”
栢玉说:“我猜不到。”
司徒绘把袖子拉下来,踱向对面那张浅咖沙发坐下,翘起长腿,缓缓说:“绑架时留下的。现在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被绑架的时候是璟亲自来救的我。”
栢玉想起之前在老宅司徒璟和父亲吵架的时候,提起过这件事。
这无疑是除了母亲亡故之外,对这个家庭的又一次冲击。
栢玉觉得很不可思议,司徒绘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述说这些往事,他和司徒绘根本不熟,而且之前自己还伪装助理,没跟司徒绘说过实话。
奇怪的是,栢玉的内心是想听听这件事的。
不是八卦,不是好奇,而是感觉像在拼拼图,想要补全司徒璟的世界全貌。
栢玉坐回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司徒绘,等他开口。
司徒绘把长腿搭在沙发上,头枕在抱枕上,望着天花板,平静回忆道:“母亲去世后,璟整天忙着学业和家族生意,父亲日渐颓废,我的身边只有言听计从的佣人和一帮阿谀奉承的朋友,从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关心和呵护。”
“十九岁的时候,我被一个家里聘用的新司机和他的同伙劫走了。他们把我关在漆黑的地下室里凌辱虐待,直到三个月后才被救出来,那时我已经瘦得只剩一张皮了。”
栢玉眼里满是震惊,“三个月才被救出来?”
司徒绘说:“是的,绑架我的两个人,一个绰号叫高佬,另一个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们都是从一个暗杀组织出来的,非常精明,反侦察能力很强,警方和司徒家派的人根本找不到线索。”
栢玉听到“高佬”两个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爬了上来,这是继父对他朋友的称呼。
这是巧合吗?
栢玉想起自己分化期高热难受,躺在沙发上的时候,隐约听到过乔绎寒和高佬在谈论不如走一步险棋,绑架一个富人的孩子。
他并不相信乔绎寒和高佬真的会干这种事。
乔绎寒也不可能是杀手。
会吗?
栢玉问:“这件事发生在哪一年?”
司徒绘想了想,“五年前。”
那正是乔绎寒诈死后的第一年,时间和身份上也给他提供了便利,有动手的可能。
但是当时他应该靠意外保险拿到了一笔巨款,怎么会再去绑架?
栢玉脸色发白,手不自觉攥紧了衣摆,“他们要多少钱才肯放你?”
司徒绘转头看向栢玉,“一千万,实际上当时司徒家的公司账目亏空很大,根本凑不齐现成的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