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写的不好吗。”程荔缘笨笨地问了句。
甘衡定睛看了她一眼,噗嗤笑倒在桌子上,趴在臂弯里笑了半天,受不了似的抬起头。
“小圆狗,”他的昵称像他的手按在她脑袋上揉了又揉,“你以为是在批作文啊,写得好我要打分是不是。”
程荔缘被他的笑声弄得脸颊麻麻的,心里却凉凉的,半天憋出一句:“……那也不用扔了吧。”
她内心有好几个人小人儿,没有她臆想的后续发展,一个松了口气,另一个忧郁地想,原来甘衡和七班班草差不多,只不过他会在人前给人留面子。
甘衡挑眉:“不扔我拿来干嘛?”
程荔缘:“收藏起来,当做纪念……”
甘衡脸色古怪:“这么在意,难不成这情书是你写的?”
程荔缘脸色空白一秒,惊得魂儿都掉了,摇晃着身体:“不是!怎么可能!”声音都小小破了一下音。
甘衡眨眨眼,缓缓拖长音调:“那你怎么这么着急啊,肯定是你写的吧。”
程荔缘脸红懵了,没想到怎么有效反驳:“不是,我没有。”
甘衡笑得乐不可支,眼睛都弯成月牙:“怎么这么好玩啊,逗一下就滋儿哇乱叫。”
让他想起擅自藏过期零食,被主人发现把零食扔了,急得乱咬主人裤脚,跳起来扒拉主人膝盖,却不敢真上嘴,落地不稳摔成圆面包的奶狗。
最后不得已,情书还是被程荔缘拿到了碎纸机那边。
她背对着甘衡,见他不再注意,想看一看信里写了什么,然后想起程揽英教过她,别人的隐私不要看。
程荔缘凝肃了一张小脸蛋,假如这封信是她写的,她也不会想让别人看见。
她悄悄把信装了回去,另一张草稿纸扔进碎纸机,碎纸机轰隆隆,她把信塞进了柜子里一个长久不会被人发现的缝隙。
或许信会永远藏在这里,不再有第二次被阅读的机会,久到信的主人自己都忘了它,忘了小时候忍不住倾吐的心意。
程荔缘会一直记得信没有被扔进碎纸机。
她的幻想王国里,每个物品都会说话,就像爱丽丝遇到的茶壶,门把手,花园里的花。
这么美丽的手写信,它诞生那一刻起,就有了存在的意义,销毁太可惜了。
之后,学习渐渐忙了起来,每个人都要为小升初做准备了。
“你是不是进入叛逆期,我发消息你半天都不理人的。”甘衡给她发消息。
程荔缘打字回复:“你在编程比赛,甘叔叔说最好不要打扰你。”
其实是她课外补习班作业太多,她快写不完了。
“别听他说的一个字。”甘衡直接打来电话,声音冷冷清清的,外面有些嘈杂,似乎在很大的场地上。
“你忙吗。”程荔缘只好没话找话。
“忙死了,午饭都没吃呢,你中午吃什么。”
他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对了,五年级要分班了,奥数和英语特长的会分到其他班去,你跟我去三班吧,三班数学老师教的很好。”甘衡轻描淡写说出他打来电话的目的。
程荔缘心
跳骤漏拍,毫无准备:“我没学奥数,数学很一般。”
“奥数班也才二十多个人,拆到两个重点班去,剩下空位多的是,”甘衡说话还是那样,天然地不在意任何事,“我们就在一个班。”
一句话非常笃定,程荔缘习惯了这样的笃定,对她来说,这意味着安全感。
就像每天醒来,知道会吃到好吃的早餐,会去学校上学一样。
“……那余雅芹可以跟我一起去吗。”程荔缘小声说。
“分班了你可以交新朋友,以前一班那些人,烦不到你了。”甘衡说。
临海实验也有很多中产,都在其他班上,之前是他想让程荔缘和他一个班,说服了董芳君。
从二年级到四年级,虽然没人敢孤立她,程荔缘跟谁说话,他们都会搭理几句,但程荔缘也只有余雅芹一个真正的朋友,在课外活动上认识了新的小伙伴,不在一个班上,感情淡化也就是几天。
假如她去普通班,就会有很多真正的朋友。
程荔缘在那边沉默着。
“余雅芹英语不是很好吗,分班考试也会看单科成绩的。”甘衡说。
“……好。”程荔缘似乎接受了这个回答。她对余雅芹的成绩倒是有信心。
“暑假我妈打算带我们出国玩一趟,开不开心。”甘衡突然扔给她一个消息,砸得她晕头转向的。
“去哪里玩呀!”她声音小小的雀跃着,甘衡唇角上扬。
“瑞士。”
“你要带缘缘一起去玩?”甘霸原正在扣袖子,闻言看向董芳君。
“怎么啦。”董芳君说。
“你是去给甘衡看学校的,不是真的去旅游。”甘霸原平静提醒。
“看完可以旅游半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