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儿扫了一眼花街上的摊子,似乎只有他们家卖得不好,别家摊子上人都挺多,就连村里头那两家生意都还可以,仔细一听他们的吆喝声,竟是一朵卖一文!
甭管摊子上簪花好不好看,质量如何,一文钱的簪花,怎么都不会吃亏。
“生意有亏有挣,都是常有的事。”青木儿说:“现下没有好法子,只能先熬着。”
田雨心里也清楚,他跟着青木儿摆摊这么久,也学到不少东西,小摊生意向来都是这般,只要有一摊卖得好,不出几日,一家两家三家,如雨后春笋般噌噌往外冒。
他们的新样式再多,不出天,别的摊子也会出现,做簪花不是多么难的事儿,买一朵回来,对着做就能做出来,最重要的还是构思簪花的样式。
幸好,新样式一出来,他们摊子的生意还不错,只可惜一个月只有一回新样式,漂亮的簪花不是随时就能做出来,有时花两天三天未必能做出一朵满意的。
“今日早些收摊吧。”青木儿笑道:“回家琢磨点儿新样式,上回你做的那一朵比之前做得漂亮很多。”
现在田雨也学着自己构思做新簪花,做出来先给青木儿看,若是有满意的,再一起拿给管事去选,若是选中了,也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那朵是我睡觉前突然想到的,先前总琢磨不出来呢。”田雨说:“要我挑哪一朵漂亮我能挑出,要我上手做,可真难啊……”
青木儿闻言,忍不住笑了笑,田雨的眼光很好,基本上只要他觉得好看的,管事都会选中,小摊也卖得很好,该说不说,不愧是从前最喜欢买簪花的小哥儿,眼光甚是毒辣。
说着,街市上忽然走来两个汉子,两人大摇大摆走到摊子前,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田雨,又冲青木儿抬了抬下巴。
其中一个汉子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笑:“小哥儿,这簪花,怎么卖啊?”
青木儿微凛,皱起眉道:“……您问的哪一种?”
“就是……”这人忽然朝青木儿面上一伸手,青木儿连忙躲闪,那汉子的手绕了个弯随手拿起一朵簪花,插到自己耳旁,笑了笑说:“这朵怎么卖啊?”
青木儿没吭声。
“怎么?不是小倌儿么?应该最会卖才是啊!”另一个汉子歪嘴笑了笑。
田雨脸色一变,扯了青木儿一把,怒道:“我们不卖你簪花!快走!”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怎么就不卖了?别的汉子就能卖,不能卖给我们?”
“就是啊,出来卖的,怎么就不能卖给我们了?”
两人说完,默契笑了好几声。
这时突然来了两个小姑娘,牵着手小跑过来,一把拿起簪花说:“就是这个样式,终于找到喜欢的了!老板,这个怎么卖呀?”
不等青木儿和田雨回话,旁边两个汉子冲那两个小姑娘挥了挥手说:“走开走开,我们先来的,先来后到懂不懂!”
小姑娘见状,皱起眉说:“干什么啊!我们是来买簪花的!又不碍着你们的事儿。”
田雨说:“二位姑娘,别管他们,这一朵——”
不等田雨说完,其中一个汉子大剌剌地朝两个小姑娘挤过去,两个小姑娘慌忙躲开,“什么人啊!恶不恶心!”说完丢下簪花走了。
田雨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买簪花咯!”两个汉子见把人赶走,得意的笑了笑。
青木儿把田雨拉回身后,平静道:“你们是什么人?”
“采花……”一个汉子又一次伸手过来,“的人。”
青木儿拿起一旁的竹筒抡过去,打得那人一声痛呼,抓着手腕连连甩手。
“你竟打我!”那汉子咬着牙。
“说话便说话,若是再敢当街动手动脚,别怪我们不客气。”青木儿沉声道。
“对!买簪花就买簪花,街市这么多人,再动手,我们就喊人了!”田雨大声说。
旁边的卖瓦罐的大娘连忙站出来说:“哎!你们两个汉子怎么欺负小哥儿呢!还要不要脸了!”
“关你个死老太婆屁事!”汉子怒道:“滚一边儿去!”
“我就看不得汉子欺负小哥儿!”大娘叉腰说:“不要脸的玩意儿!”
“谁欺负了?我们是来买簪花的!”汉子歪着嘴冲青木儿隔空嘬了一声,“簪花多少钱一朵啊?一文钱?”
青木儿没理会他,目光放到那汉子鼻子旁的一颗大痣上,皱着眉看了一会儿。
“怎么?哑巴了?”那汉子拿起几朵簪花戴到自己脑袋上,随手一扫把摊子上的簪花到地上,“这簪花也没多好看,不如都——”
话没说完,只见眼前的小哥儿忽地绕过摊子,往街对面走去。
“木哥儿?”田雨愣了愣,“你去哪?”
青木儿没说话,快步穿过街市,来到一家簪花摊子前,盯着那簪花夫郎脸上的大痣看了一眼。
“小作坊时我就说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