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把脉吧。”赫连绮之便也看着她,脸带笑意。
胜艳闻话便向身前的“蛇子”军师伸出了手腕,并无半点犹疑,更不见惧色。眸光肆意地落在面前之人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上。
赫连绮之拉来一张小凳于胜艳面前坐了下来,细细把完了脉。“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他言罢便于怀中掏出了数只同色的小瓶,闻了三巡,最后从中取出一瓶,递至巫聿胜艳面前。笑眯眯道:“一点都不苦。”
胜艳看着他递过来的粗陶制的小药瓶,语声哂然。“什么药?”
赫连绮之微挑了下眉:“你又不是真心想给木比塔生孩子,又何必问我给的什么药呢?”
胜艳不置可否。想到自己以此为饵拉木比塔下水为她放走左相和璎璃,又多次设计挑唆他与弋仲。自己身在羌营,赫连绮之身为军师,怎可能丝毫不曾获悉什么?
“像我这样的女人,不能留在木比塔身边吧?”胜艳亦已挑眉,说出了赫连绮之心中所想的同时,伸手从容地接过了赫连绮之递来的药瓶,拔出瓶塞,倒出了数颗在手心。
赫连绮之便道:“只需一颗就好。”
胜艳便取了其中一颗,面不改色地仰首,将其放进自己嘴里。
也好。
与其苟且求生,不如通过旁人给自己这么个理由,可以痛快死去。再不必思来想去那么多。
只是下瞬帐帘便被大力掀开,木比塔冲入帐中,一眼见得,一步冲过来大力握住了胜艳拿药的那只手。
紧紧攥在了手中不放。
他转头看向了坐在小凳上的赫连绮之,额间沁满了冷汗与热汗,目露哀求之色。“哥……”
胜艳两只手都被木比塔攥在了掌中,药也被木比塔连着她的手,一起攥在了掌心里。牢牢禁锢着。
“是不是因为我对付了弋仲?哥你放过她这一回!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没有等到赫连绮之的答复,木比塔直感心里绞拧起来,眼眶竟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红。“哥!算我求你!”
胜艳则随意地倚身靠在了床榻边沿,满面无动于衷。
赫连绮之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平淡得近乎空。“我当初说你喜欢她,你怎么回我的?”
木比塔视线移开,将头扭了过去。“……我没有。”又道:“只是因为她现在肚子里怀了我的种。等她生完孩子,我……”
胜艳闻话微抬眼帘看向了他。
木比塔没看胜艳的眼睛,只又转回头来看着赫连绮之道:“我就亲手杀了她。”
赫连绮之听得眉尖一挑,下瞬开口道:“谁叫你杀她了?我有叫你杀了她吗?”
木比塔立时一愣。
赫连绮之自己从火盆旁的小凳上爬起了身,转身朝着帐帘外走去。“无论是抛妻弃子,还是杀妻留子。这种猪狗一样的行径,你不许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木比塔兀地怔了声:“哥……”
赫连绮之自顾掀帘出了营帐。同时向身后道:“跟我出来吧。”
木比塔原地怔了两秒,犹豫着低头看向了胜艳此前拿在手里的药……迟疑一瞬后,来不及思考,就将药连带着一旁的药瓶都收了起来。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算话。”看了看胜艳的眼睛,木比塔说完这话便跟随赫连绮之身后向着帐外行出了。
胜艳从后看着他的背影,面上意兴阑珊。便似对他的话是真是假,作不作数,都未放在心上,也都不甚在意。
“哥你是因为我和弋仲在营里闹得狠了,所以才会过来的吗?”帐外一角,木比塔拧眉不安地看着赫连绮之,放轻了声音问。
帐外朔风呼啸,雪点子卷在大风里来来去去。
赫连绮之转面与木比塔相对,面上笑出了两个梨涡。“不用在意弋仲,虽说拉巴子无谋,但弋仲比到拉巴子就更加无能了。只有我们兄弟两人是真正绑在一起的,其他人,都不过是我们脚下踏过的木石~”
木比塔闻话震了一下,立时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被派去传唤军医的玛西,和长时跟随于赫连绮之左右,此时被支开守卫在远处的蝉西、日麦牟西。
确定风大雪大距离够远,没人能听清两人间说的话。木比塔便看着赫连绮之,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来。“嗯!哥你说的对!”又道:“我都听哥的!”
赫连绮之接着便对他道:“弋仲你想怎么对付都行,没什么要紧,我也不会过问。不过之后姚柯迴一到,我和拉巴子势必都会被问罪……”
木比塔眉间一忧,立时想要开口问什么……
赫连绮之不等他开口问,就挥了挥手笑着答:“我不要紧。但拉巴子多半会被夺权,她从先零部落带过来的九万兵马必受迫害,有哗变之险。”抬眸来看木比塔,赫连绮之接着便道:“等姚柯迴到了,你就暗地里盯着先零部落被带过来的那些部将,看好他们的动向。”
木比塔立时点了头。“是要我阻止他们哗变吗?”
赫连绮之